我与年少诀别
亲吻过冰上浮雪
【bg/原创】折枝（下）
“琦哥哥！”一身小洋裙的女孩子笑着招手。
“慢点，小心摔了！”沈琦川紧紧地跟在她后面，想在追一只蝴蝶。
秦霜枝终于在一片花田中停下来，她笑着对沈琦川说：“这是我找了好久的花田！母亲最喜欢白玫瑰了！”
她一边说着，一边兴致勃勃的去摘开的正好的花枝。
“诶！小心刺！”
沈琦川的话还没说完，秦霜枝的手上就已经见了血。
女孩瘪瘪嘴，最后还是没忍住疼，小声抽噎起来。
“诶你别哭……”沈琦川手足无措，不知道怎么哄她。最后自己小心翼翼的采了一捧白玫瑰“这个给言姨怎么样？就说是你摘的”
秦霜枝停止抽噎，想了想认真的说：“不行！你摘的就是你摘的！”
她又思考了一会，兴致勃勃道：“但是这是我找到的地方！我要是找不到你也摘不了花！”
刚才还在哭，这下又好了……沈琦川无奈的看着她，答应了下来。
所以当初那个手被割破都会哭的小丫头，是怎么变成这个名扬上海滩的秦大小姐的呢？
言姨死后，她到底经历了什么？
沈琦川不敢细想，一想心就疼的打摆子，他看着秦霜枝白暂修长的双手，轻轻捏了捏。
秦霜枝第二天就想起来她还有事没做。
“哥，妈的祭日快到了，我要回老宅一趟，你去不去？”
秦子齐神色为难“我倒是想去，可是……”
秦霜枝明白了他的言下之意，摆摆手道：“那就我去吧，有什么要捎给妈的吗？”
秦子齐想了想“先不用，我过几天会出门办事，到时候绕路去一趟就行，不过会晚几日”
“行”秦霜枝也不磨叽，转身走了。
沈琦川在楼下等她。
“我最近会去一趟近郊”秦霜枝对他说道。
“怎么了？”沈琦川知道这几杨是言姨祭日，就等着她这句话。
“哦，没什么，去祭拜一下我妈”秦霜枝面色平淡。
她没有伤心欲绝，她要流的泪，早在母亲死后那一年，就流光了。
“我陪你去吧？”沈琦川状似不经意的问道。
“啊？”秦霜枝略有些讶异，旋即觉得不太礼貌，又补充道“如果不方便也不用陪我，我一个人去也没事。”
“我最近没事”沈琦川捏了捏她的手，“更何况，我应该去拜访一下阿姨”
秦霜枝没和他犟，只是平常的收拾东西。
前往近郊时，沈琦川突然说：“我是不是应该去买束花？”
秦霜枝没说话，就当默许了。
等沈琦川再上车时，手里捧了一大束白玫瑰。
“你怎么知道……”秦霜枝把后面半截话咽了下去，“怎么想起买白玫瑰？我一会你会买白雏菊。”
没有等到想听的问题的沈琦川略有些失望“听说言……秦夫人以前也是十分有个性的女子，白雏菊略有些俗气，就想着买了这个”
秦霜枝没再说话，是啊，有个性，却不是传统的小鸟依人贤惠可人的完美夫人，不被父亲所喜欢，也倔强的不联系娘家，不去讨好丈夫，最后心力交瘁而亡。
母亲……你说你我，哪个更可悲呢？
察觉出她心情不好，沈琦川也没再说话。
去近郊的车程不过半个时辰，秦霜枝没回老宅，直奔言月墓地而去。
她拎着母亲爱吃的桃花酥和爱喝的龙井茶，在墓前跪坐下来。
“妈”她在心里默念，“我过得挺好的，不用担心我”
她看了一眼沈琦川“那是我丈夫，虽然没什么感情，但是对我挺好的，我不会想您当年那样的”
她不想对母亲说谎，哪怕逝者已逝，哪怕这样也许会让她心安。
可母亲从小到大教她的，都是要做一名诚实正直的人。
她也许没能完全做到，但她尽力了。至少在母亲的墓前，她不说谎。
沈琦川把那束白玫瑰放在墓前，鞠了一躬，也跪坐下来，状似无意的问：“我看你对这儿很熟悉，经常来吗？”
“是”秦霜枝也不瞒他“一年至少来两次，也可能更多。而且……我小时候在这儿长大的”
她顿了顿，还是把后面那句话说完了。
沈琦川轻微点了点头“那你一个人吗，没有玩伴吗？”
秦霜枝犹豫了下，道：“我父母感情并不好，沈少爷大概也清楚，哥哥被父亲强行要求跟他学习商业，母亲便一定要抚养我，觉得秦家太过乌烟瘴气，便带我在言家老宅住着。玩伴……小时的确有一个，是个小哥哥，似乎是来养病的，母亲与她他母亲交情不错，便一起玩了一段时间，后来……就都散了”她的声音低落下去。
沈琦川声音努力维持平静“那……你还与他有联系吗？”
“没有了”秦霜枝摇了摇头，“沈少爷大可放心，我不是那种水性杨花的女子”
沈琦川无奈又好笑“是，我自然相信秦大小姐”
声音颇有几分咬牙切齿。
秦霜枝没理解他为什么气，只是利落起身“我要去趟言家老宅收拾东西，沈少爷若有事自可回城”
“我陪你去”沈琦川随即起身跟着她“最近没什么事”
秦霜枝淡淡的笑了下，也没说什么，径直往老翟走。
言家老宅，秦霜枝自己往书房走，沈琦川跟在她身后。
“沈少爷似乎对这里不陌生”秦霜枝开口道。
沈琦川后背僵了僵“这些宅邸都大差不差的”
“也是”秦霜枝默认了这句话。
却没注意到，沈琦川并没有否认他熟悉这里。
看着秦霜枝收拾东西，沈琦川默默地下了楼，在客厅给自己泡了杯茶。
秦霜枝整理着母亲的遗物，却发现了一个乌木的小盒子，是她从未见过的。
她很快找到了钥匙，里面是一摞老照片。
有她，有母亲，还有一个……面善的小男孩。
一张二人合照背面，写了两个名字。
秦霜枝，沈琦川。
女孩的名字尚显稚嫩，男孩的名字却已初现沉稳之意。
秦霜枝屏住了呼吸，这些天来的疑问，似乎都有了水落石出的答案。
沈琦川，沈琦川……琦哥哥……
非她不可的言论，时而浮现的温柔，墓地前的旁敲侧击……
他是没张嘴还是怎么样？
一想沉稳平和的秦霜枝难得气恼，她抓起照片，快步下了楼。
沈琦川刚抬起头，就看到他的新婚妻子一脸气恼的站在他面前，手里抓着一叠照片，还在微微颤抖。
他脑袋一转就想明白怎么回事了。
“你……都知道了？”沈琦川难得迟疑。
“是，我都知道了”秦霜枝微微提高嗓音“如果我不知道，你想瞒我多久？琦哥哥？”
沈琦川有些无奈，又因为这句“琦哥哥”而内心暗喜。
还好，她还没有不认他这个琦哥哥。
他笑了笑，把气鼓鼓的大小姐搂进怀里“不生气了好不好？我错了……以后一定都不瞒你了……”
秦霜枝的眼泪一滴一滴的淌下来，她悄悄抹抹眼泪，嘴硬道“我才不在乎你个王八蛋瞒我什么，没一句可信的”
沈琦川感觉到肩上的温热，心里微微一抽，轻言软语道“琦哥哥以后一定什么都告诉你，那我们霜儿不哭了好不好？”
秦霜枝凶巴巴的：“我才没哭！”
她又轻轻嘟囔道：“以后，以后都不许走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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